咬掉腹鳍、吞掉脂肪肝...虎鲸捕食鲸鲨致命时刻

科学家首次拍摄到了虎鲸合作捕猎鲸鲨的视频，鲸鲨是地球上体型最大的鱼类。这段生动的影像资料证明，鲸鲨是部分虎鲸日常饮食的一部分，也解开了它们是如何捕杀这种巨型鱼类的谜团。

2024年5月26日，鲨鱼生态学家凯瑟琳·艾尔斯(Kathryn Ayres)正在墨西哥拉巴斯附近带领游客进行海洋探险之旅，这时她看到一群虎鲸在盘旋。“我就知道有某个可怜的动物要遭罪了，”艾尔斯说，“它们喜欢玩弄自己的猎物。”

艾尔斯和摄影师凯尔西·威廉姆森(Kelsey Williamson)带着相机及时跳入水中，恰好记录下了5头虎鲸捕杀一条16英尺长的幼年鲸鲨的过程。

在此之前，只有另外一份科学报告记录了虎鲸捕食鲸鲨的情况，那是由墨西哥更南部的一位垂钓爱好者拍摄的，但并没有详细呈现整个捕食过程。

除了艾尔斯今年春天拍摄的这段影像外，这项新研究还包含了在墨西哥加利福尼亚湾发生的另外三起虎鲸捕食这些巨型鱼类的照片和视频。

2018年的第一起事件是由一群打算在拉巴斯北部一座岩石岛上与海狮一起浮潜的游客用相机记录下来的(攻击一开始，他们就待在船上没下去)。第二起和第三起事件也是分别在2021年和2023年被游客拍摄到的。

五月，研究人员以前所未有的详细程度拍摄到了虎鲸捕猎鲸鲨的画面。来看看捕猎之后的场景：一头虎鲸嘴里叼着鲨鱼的残骸在游动。｜国家地理图片集

现在，有了所有这些确凿的照片和视频，科学家们可以完整地描述虎鲸是如何捕杀这种巨大猎物的了。

虎鲸合作捕猎鲸鲨 

首先，虎鲸会反复撞击游动缓慢的鲸鲨，使其陷入眩晕状态。当鲸鲨失去平衡后，虎鲸们会一起将它翻转过来，露出没有保护的腹部。

“你都能听到最后一击时的嘎吱声，”艾尔斯回忆道，这一击让鲸鲨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接着，虎鲸会咬掉鲸鲨的腹鳍，让它流血致死。然后，它们会吃掉鲸鲨的内脏，包括巨大的脂肪肝。这个过程很残忍，但却很有效。甚至连鸟儿都趁机来分一杯羹，俯冲到水里啄食鲸鲨的肉块。“鲸鲨的肉块就像雨点般落下，”艾尔斯说。

有一头名叫莫克特苏马(Moctezuma)的雄性虎鲸，首次被发现是在1992年，它参与了这四起有记录的捕食事件中的三起。

这头雄性虎鲸可能是这群虎鲸中某头雌性首领的后代，或许它捕食鲨鱼的技巧就是从它那里学来的。它经常和四五头雌性或幼年虎鲸一起行动，在一次有记录的事件中，它们在没有它参与的情况下就发起了攻击。

这群虎鲸对鲸鲨的喜好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从没听说过世界上其他地方有虎鲸把鲸鲨当作捕食目标的，”没有参与这项研究的鲸鲨保护专家、海洋巨型动物基金会的执行主任西蒙·皮尔斯(Simon Pierce)说，“但我想，如果一群虎鲸盯上了一头鲸鲨，那鲸鲨可就没多少逃生机会了。”

鲸鲨的反抗 

加利福尼亚湾是鲸鲨的聚集热点地区，尤其是每年秋季到次年春季，幼年鲸鲨会聚集在拉巴斯湾觅食。

这些年幼的鲸鲨“可能对这类捕食者毫无防备”，皮尔斯说，这或许就是虎鲸把它们当作捕食目标的原因。

所有这四起有记录的攻击事件都发生在4月或5月，那时鲸鲨正离开海湾的保护区域向南迁徙。鲸鲨是温和的庞然大物，它们只会用宽达3英尺(约0.9米)的嘴巴吞食微小的浮游生物。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容易捕杀。

成年鲸鲨能长到60英尺长(约18米)，和保龄球道一样长。即使是幼年鲸鲨，体型也比大白鲨、虎鲨这类捕食者要大。

当鲸鲨体长超过15英尺(约4.5米)时，“我觉得只有虎鲸能捕食它们了，”参与这项新研究的海洋生物学家弗朗西斯卡·潘卡尔迪(Francesca Pancaldi)说。

鲸鲨有着所有动物中最厚的皮肤，尤其是背部的皮肤，捕食者的牙齿很难穿透。受到威胁时，鲸鲨会把背部朝向捕食者。但这种防御手段只在面对单个捕食者时才有用，面对一群捕食者就不行了。

鲸鲨还能“急速下潜”来躲避威胁，皮尔斯说，它们能迅速下沉到6000英尺(约1.8公里)以下的深度。

为了应对这种防御手段，“莫克特苏马群”的虎鲸在攻击时会反复撞击鲸鲨，把它逼回水面。这样一来，虎鲸在攻击过程中就能呼吸，同时也能防止鲸鲨逃到深海里去。

鲸鲨捕猎热点地区 

“莫克特苏马群”令人瞩目的水下捕猎行为之所以能被记录下来，原因之一是有许多游客涌向南下加利福尼亚州，想要和鲨鱼、鲸鱼以及其他有魅力的海洋动物一起游泳。

多年来，当地的渔民和旅游从业者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了埃里克·伊格拉(Erick Higuera)，他是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兼水下摄影师，也是这项研究的共同作者。

伊格拉看到最初几次攻击的影像后，他和潘卡尔迪推测虎鲸是在瞄准鲸鲨脆弱的腹部区域。

但由于最初记录的几起事件没有完整呈现捕猎的全过程，他们无法确认虎鲸就是在针对这个薄弱部位，直到艾尔斯和威廉姆森有幸拍摄到一次攻击过程，才“最终解开了这个谜团”，伊格拉说。

现在人们知道该留意什么了，于是开始看到更多虎鲸与鲸鲨对峙的事件。就在几周前，游客和导游们连续两天看到“莫克特苏马群”捕杀了幼年鲸鲨。

虽然拉巴斯附近几乎所有的鲸鲨都是幼年个体，但潘卡尔迪认为，“虎鲸很聪明，它们也有能力捕杀大型的成年鲸鲨”。

目前还没有人看到过虎鲸捕杀成年鲸鲨的场景。要捕杀一头成年鲸鲨将会是“一场史诗般的战斗”，伊格拉说，这需要好几头虎鲸协同作战。

但既然虎鲸能捕杀体型巨大的蓝鲸，那么按理说，这种海洋中的顶级捕食者也能够捕食世界上最大的鱼类。

“我们还得去证明这一点，”伊格拉说，这需要等待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拍摄到更多的视频才行。